兩年半,900多個日子。
把一個初到西雅圖的菜鳥變成了一個連哪個宿舍餐廳好吃都知道的老油條。
兩年半,過得好快,也過得好慢。
這些日子裡,我慢慢地習慣孤獨,慢慢地學會調適,
學會將歡喜與悲傷都藏到心裡,學會用忙碌來武裝恐懼寂寞的心靈。
於是我慢慢地適應美國,適應異鄉,適應沒有家的日子。
兩年半,
讓我的習慣用語變成了英文,思維變得美式,飲食變得西化。
家鄉成了遙不可及的彼端,只能有時候在夢境裡拼湊記憶中的街道。
遺忘很快,才兩年半就連中文都記得零零落落。
在學會接受新身分的時候,我連故鄉的最後連結也一併丟失了。
於是我焦躁,
我害怕,
我不知道回去看到的會是什麼,我又該如何面對?
如果好不容易調適的感官認為這裡才是我生活的地方,
那麼海洋另一頭的島嶼又是什麼?
陳之藩說那是失根的蘭花,
但是如果連故鄉的座標都遺失了,那麼何處才是家?又如何失了根?
鄉音無改,鬢毛也未衰,但是我少了的再也找不回來,
靈魂的碎片。
不過我還是想回去,
去尋找散落一地的記憶,
去填補兩年半的空白,
the missing link。
所以我想我應該會哭吧,
在飛機落地的瞬間。
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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