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從皮夾裡抽了幾張鈔票拿給司機後,趕忙下車的阿修看到法蘭茲已經站在酒吧門口前的身影,西裝外套拎在手上,身上還穿著白襯衫,想必這位萬年工作狂一定剛從公司或是類似的地方趕來吧?





「抱歉還讓你專程趕來。」法蘭茲一看到阿修朝自己走來,趕忙自倚著的牆上起身。





「沒關係。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們在這裡?」整個巴塞隆納這麼大,法蘭茲怎麼知道要來海邊這個一點都不起眼的小酒吧?





「積奇一直都是這裡的常客,酒吧的老闆跟我也很熟。」法蘭茲的右手比了比店門的方向。「走吧?趕緊辦正事比較重要。」





阿修跟在法蘭茲的後面推門而入,酒吧雖然不大,但從店內的擺設看得出來老闆很用心經營,客人不多,很適合朋友之間聊天或是約好一起來看比賽之類的。阿修的目光掃視了一圈之後,就看到坐在吧檯附近的那兩個人,果然有積奇在的地方就能跟顯眼畫上等號啊。





法蘭茲早了阿修一步走近積奇跟艾迪利所在的位置,阿修則是跟在他後面看著他怎麼處理。





「老闆謝謝你特別通知我,每次都這樣,一直以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啊。」法蘭茲掏了皮夾把酒錢給付了後,就轉頭拉著明顯依依不捨的積奇往店門口走。





「不用客氣,反正都是老客人了嘛。」擦著啤酒杯的老闆笑著用帶著拉丁腔的英文回答。





「喂!等一下,我還沒跟艾迪利說完我們怎麼認識的故事啊……」





「那種事情就不用再繼續廣為宣傳了,走了走了!」





「時間還早啊,法蘭茲……」





「哪裡早了!你明天一早還有活動要參加……」





就算法蘭茲跟積奇已經離開了店裡,阿修彷彿還是可以聽到他們兩個人討價還價的聲音從遠方傳來,阿修微微地苦笑著,搖搖頭走向吧檯邊的另一個醉漢,這回換他認領家屬了。





「走了吧?」阿修站在艾迪利旁邊幾秒後才開口。





「咦?阿修?你怎麼在這裡?積奇呢?他剛剛不是還在我旁邊嗎?」





「他跟法蘭茲回去了。」這傢伙是喝到昏天黑地了嗎?還是對於剛才法蘭茲拎著仍舊在掙扎的積奇離開的事情完全充耳不聞?





「那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來抓你這個醉漢回去的啊。」阿修沒好氣地回答。





「我?我哪裡醉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啦!」說完,艾迪利就搖搖晃晃地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但是明顯地已經偏離到快要撞上在門邊的玻璃櫃子。





最後還是阿修眼明手快地在悲劇還沒發生之前,就搶先一步地抓住艾迪利,連拖帶拉地把人架出門外。





「喏,你看,我這不就走出來了嗎?」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阿修身上的艾迪利笑嘻嘻地說著。





阿修此時不斷地在心中告誡自己:「跟一個醉漢爭吵是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事情。」才免於動怒。





「你們車隊住哪個旅館?我叫台車回去。」阿修試著讓旁邊那個醉漢的重心離開自己的肩膀,然後想用另一隻手伸手攔一台計程車。





「我不要回去。」





「啊?」





「阿修我們去附近的海邊走一走好不好?」





「什麼啊?喂!等一下!」奇怪,這男人剛剛不是還虛弱得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嗎,現在怎麼突然間健步如飛?才一下子就跑到自己前面三四步的地方。





「喂!你要去哪裡啊?」阿修跑了幾步跟到了艾迪利的後面。





「海邊啊!」





「什麼海邊?這麼黑又沒有路燈,連怎麼走下去海灘都有問題了還去海邊……喂!」艾迪利不顧阿修在後頭叨念著,自顧自地從路邊的某個看起來像是樹叢缺口的地方走了進去。





阿修只好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起初阿修以為那個真的只是路旁樹叢的缺口,沒想到走進去以後才發現,底下居然很有誠意地鋪著石頭,原來真的是條貨真價實的步道,只是兩旁過於茂盛的植物,讓這條通道不但看起來一點都不合法,而且非常地不好走。





只靠著遠方微微透來的路燈亮光,一前一後走著的兩人,大約在這「樹叢迷宮」中鑽了一分多鐘,走在前頭的艾迪利像是找到盡頭似地突然加快速度離去,一轉身就不見了。





「找到了!」好不容易也跟到步道盡頭的阿修才一抬頭,就聽到艾迪利的聲音從黑暗中的不遠處傳來,定睛一看就發現他站在一塊大約半公尺高的石頭上朝他揮手。





阿修下意識地四處張望海灘上是否還有其他人,好險,這種時候大概只有瘋子才會摸黑到海邊吧?喔,不對,還有醉漢。





實在是不想繼續跟艾迪利玩「你跑我追」遊戲的阿修,找了一塊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危險性、海水濺起也潑不到的石頭坐下來,打算等自家的醉鬼玩累了主動投降說要回家。





而彼一時那個他口中的醉鬼,正在一旁黑暗中的沙灘上手舞足蹈地不知道在幹什麼。只要確定他不會一溜煙往海裡跑的阿修把目光轉向頭上的那片星空,這片漆黑的海灘上,意外地成了觀星的最佳地點。





黑暗中,阿修感覺到有個人在他右手邊的石頭旁坐下,但是不用轉頭他就知道那是艾迪利。





「你剛剛在幹麻?」





「跳舞。」





「啊?」





「是俄羅斯傳統舞蹈的一種,我爸在我小時候敎我的。」艾迪利在黑暗中得意地笑著。





阿修突然有種快要從石頭上摔下來的無力感……算了算了,不要跟喝醉的人計較太多。





然後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阿修的目光改停留在輕輕拍打著岸邊的海浪。





「你知道法蘭茲跟積奇怎麼在一起的嗎?」倚著石頭坐在沙灘上的艾迪利首先開了口,然後不等阿修回答就自己接著剛才的問句說:「聽說剛開始的時候積奇每天都匿名地送上一朵玫瑰花喔。」





「玫瑰花!?什麼老梗肥皂劇劇情啊?」對此阿修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嗯,很莫名奇妙吧?更莫名奇妙的是法蘭茲最後知道玫瑰花是積奇送的時候,居然還答應跟他在一起。」





「啊?」看不出來法蘭茲這麼理性的傢伙居然會淪陷在玫瑰花攻勢裡,更詭異的是在他知道發動攻勢的人居然是積奇後,他還答應他……





「然後呢?」被這個話題激起好奇心的阿修忍不住繼續追問。





「不知道……因為還沒講完你們就來了。」艾迪利攤攤手,向後仰躺在背後那塊石頭上。





不遠處的草叢裡傳來夏末秋初蟲子的鳴叫,阿修獨自地咀嚼著剛才的話題,顯然在思考後續可能的發展。





「吶,阿修,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就在阿修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艾迪利冷不防地扔出了一記直球般的問句,讓他頓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呆愣著地看向黑暗中艾迪利所在的位置,然而對方卻像沒有感受到他的目光似的,面朝右邊望著夜晚的海平面。





蟲子們此時停止了鳴叫,空氣中只剩下海浪的聲音,以及不知何時開始吹拂的海風。短暫的沉默又在兩人之間像是凝結的時間中蔓延開來。





「我……」「走吧,回去吧。」就當阿修終於找回自己的思緒而開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身旁的艾迪利已經霍然起身,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左手伸向仍然坐在石頭上的阿修。





「嗯。」阿修終究還是把話吞了回去,伸出手握住了艾迪利懸在黑暗中的左手,兩個人又往剛才那條步道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大概是因為來的時候已經走過一遍,竟感覺比來的時候花的時間要短上許多。在「樹叢迷宮」中,兩個人都沒有出聲說話,阿修緊跟在艾迪利的身後走著,對方拉著自己的手沿路都沒有放開,相較於自己在轉涼的夜晚中微冷的右手,艾迪利那雖然是機械構成的左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關係,竟感覺特別的溫暖,特別的踏實。





To be continued






怎麼寫不完啦 Q________________Q



原本打算今天一口氣要完結的說.......



結果(不)意外地又爆字數了XD"



這篇因為很多緣故拖了還真久,要趕快寫完才有新的可以玩啊!



(咦?我說了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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